2014年12月4日星期四

王建勋:南国胡杨——悼曹思源

      
          王建勋:南国胡杨——悼曹思源
曹思源
   在一阵紧似一阵的秋风中,又一个高贵的灵魂随风而逝——曹思源先生在201411286:25,病逝于北京301医院,享年68岁。老曹虽御风而去,但他身后的精神遗留,如同他健硕的身躯,丰沛、充盈。新疆的胡杨林,传说是死后千年不倒,终于倒了,也千年不腐。老曹这个生于南国景德镇的读书人,堪比万里之外的胡杨,尤其是在当下的士林中,他的不拘一格、特立独行的人生轨迹,更显兀立。
1986年,老曹在总理衙门当差时,位卑未敢忘忧国,前瞻性地从《企业破产法》入手,开启了他波澜壮阔的学者生涯。今天的后生对"曹破产"这个名头响亮了几十年颇为钦羡,殊不知当初他首倡时可是计划经济当道,主流意识形态和那些濒临破产企业的职工,怎容你破他的产!极左的官场惯性思维迎合着底层的懒惰思想,视老曹的超前理论如洪水猛兽,必欲寝其皮,食其肉。
老曹真正意义上的独立思考与社会实践,是1988年他从红墙里纵身下海创立的"四通社会发展研究所"。所谓思想的独立,基础是人财物的自主。万润南开通,大开方便之门。世人都说越过龙门的鱼将如何如何,可越墙而出的曹思源却没见他化龙或成虎,仍是书生一介,厚如瓶底的远视镜片后面,依然目光如炬,好奇地打量着这个几乎与他同龄的花花世界,只见它纷纷攘攘,日新月异,你方唱罢我登场。所谓"四通"者,老曹希望在它的四个学术领地——政治、经济、法律和文化——都有所建树,研究通透,力求通达。巧合的是,当年蜗居在北京万寿寺左近的这个小小研究所,连他这个所长在内,只有四人。四通四通,结局只有一通——开张仅8个月后,老曹就和他的3个下属直通到但丁的那首著名长诗里去了。"二四六八,咫尺天涯……",老曹用浅显的白话诗,写实记录了那段苦难日子。在老君炉里修炼了11个月又6天后,他在重见天日的第二天,就再整锣鼓,挂牌"思源社会科学研究中心",又开始了他服务社会的弗弗西斯之旅。坚忍不拔、锲而不舍、忍辱负重,是老曹的又一重生命底色。
学人老曹,语多惊世骇俗,每每面世之初,引来一片哗然,但事后多少年,甚至只有几个月,社会的发展即验证了他的预言。比如他于19999月在"99《财富》全球论坛·上海》"会议上发表的"银行改革的关键在于多元化"演讲,疾呼要打破银行为全民所有制的垄断,尽早组建民营银行,现已成为现实。又如他在那段时间的前后,先后率先提出的人大旁听制和法院垂直管理,现在也都部分实现了。老曹的社会发展预言家的本事,是建立在他研读的广博、思想的深邃和逻辑的严密基础上的;对新生事物的高度敏感,对社会发展进程的大体把握,是他内心的社会责任感和道义担当的具象外化。老曹的另外若干关于社会发展进程的设想,比如对私有化的正名,比如对政党活动经费的来源,现在还看不出端倪,我们拭目以待。
老曹人胖,怕热,爱吃肉,但这都是去年415日他在301医院做胃癌手术前的事了。那时的他笑口常开,像个大肚弥勒佛,豁达、率真,不大在乎旁人对他的指手画脚,说三道四。与此相连,老曹的政治理念中也蕴含着不少包容、大度的成分。与一些思想激烈的社会变革分子不同,老曹主张改革的途径应该在法制的轨道上运行,崇尚甘地之道,呼吁在社会准备好了之后再渐变,不赞成"毕其功于一役",鄙薄街头政治,推赞议会民主。有兴趣的读者,可以在他2002年出版的《雾里乾坤》一书的第二部分中看到较为系统的阐述。古往今来的无数事实明证,读书人只有在平稳、平和、平顺,当然最好还衣食无忧的殷实况境中,才能潜心向学,硕果叠出;才能欣喜地看到太阳每天都是新的。但是这种一相情愿,殊难得遇,遇不到怎么办?老曹在幽居京北那个神仙洞府的时候,度曲、填词、打太极拳,这种超然境界一般人难以比肩。在老曹的30本著作中,有3本《以诗会友》,其中的《之一》,有几首那时的苔痕,不似李锐的《龙胆紫集》,全都是磨难记录。
在老曹的全部学问中,宪政研究占了很大比重。从1998出版的《中国政改先声》,到2013年出版的《亚洲宪政启示录》,中间杂以《中国政改方略》、《世界宪政潮流》、《各国宪法比较》、《公民宪法常识》、《七国宪政史》,与宪政相关联的这7部煌煌巨著,老曹倾注了大量心血,拳拳赤子心,殷殷镜可鑑。老曹在去世前,正与夫人合作撰写《中国宪法修改大纲》,已是第11稿了,无奈天不假年,书未竟而人已殁。
老曹晚近几年,还对中国共产党党内的改革予以关注,写了几篇论文。"干卿何事?",劳而无功。
老曹生前的最后两年,在加拿大皈依了基督教。他的离去,是被天父召回了吗?愿他的在天之灵与主同在。
     

2014年12月3日星期三

曹思源灵前的邂逅与断想 ——人权中国的顶礼和传承

曹思源灵前的邂逅与断想:人权中国的顶礼与传承(朱毅)
 

        曹思源灵前的邂逅与断想 
                  ——人权中国的顶礼和传承
                 
       122上午九时。
      挽祭如雪如林如海的八宝山东礼堂。

      雪波菊浪簇拥着的曹思源遗像前,默哀,致悼词,阴霾冬日里的慰灵唱诗与祈祷.......

      然后,每六人一排次第深深三鞠躬,人们鱼贯巡绕着白绫红十字幡覆盖的灵柩,最后瞻仰与告别曹思源先生——如此栩栩如生却永远沉寂的曹思源先生啊!——慰藉与一一握别曹先生的妻子女儿与亲人们......

     "冬天已经来临,春天还会远吗?"——尽管小毕结束主持人讲话时又深情又铿锵的如此一问,久久在人们心头回响,尽管手捧圣经的牧师最后的天国祈愿抚慰着每一个吊唁者的心灵,当曹嫂陈彬彬与李慎之女儿抱头痛哭,当如是者再三、再四…….人们无不动容,不忍相视;鱼贯着的队列迟滞了;整个告别大厅一片沉重的静谧!——多么悲伤沉痛压抑的时刻!

       直到所有人都告别完了,我才从我始终肃立的厅西头——主持人小毕站立在厅东头——径直走到曹嫂陈彬彬面前,拥抱着的一瞬,只对她说了一句:

     "我是老曹老同学的同班同组同学啊!"
   曹嫂诧异着又似乎有点明白:我肃立始终,原来是为曹思源老同学、为一方故土的最后送别与见证
曹思源遗容
                            
                     

 
   我与曹思源先生本并不熟:他在首都法律——精神界叱咤风云时,平反后的我仍然在赣南山区小镇任教。辗转来京后的唯一一次相见,是北京医院告别三宽部长朱厚泽那个正午,为感恩与答谢姚监复先生告别现场殷殷引见,我索性请老鬼丽娜夫妇在附近一家酒楼安排了两桌,让难得一见的同仁们叙谈叙谈,我也想趁机催催陈子明先生一篇关于林希翎的追思文稿——这是林希翎北京追思会上他和高瑜一同承诺却欠下我的一笔文债。不料陈子明先生笑眯眯打过招呼,就迈着八字步,折到于浩成们的另一厅去了。我便与戴晴大姐坐在了一起。而我们对面,就是一位头大脸慈、戴着眼镜、有着钱理群先生那样一脸佛相的先生,经介绍才大吃一惊:居然就是四通万润南的臂膀——游说三分之一人大常委弹劾李鹏戒严令、几欲改写历史的大名鼎鼎曹思源先生!不过,他的经济法贡献与"曹破产"绰号,他作为"曹宪政"九天揽月的锲而不舍,直到那天我依然所知寥寥。那天他左边坐着李慎之的女儿,右边是他的女秘书。聚餐后,唯有曹思源先生十分殷勤谦恭地亲自递过来名片,并特地让女秘书把那天同桌的每一位的姓名与联系方式都记录了下来。六四三黑手之一的如此卑谦严谨之中,自蕴一种人格魅力,所以林昭八十冥诞,我曾想过也请先生为之献辞,却一时难寻那张名片了。此外,各有精神注重我们难有交集。直到先生生平因仙逝而广为流传,才又一度大吃一惊:啊!先生竟与我同年,同生长在江西,同在南昌读大学,并在同一年毕业!........

为帮萍嫂操持甘粹先生葬礼,我不但无法送陈子明先生最后一程,连今天之曹思源先生的葬礼,昨日也被国安明令禁行,我本也表示过妥协的........不料,昨夜一个神秘的南方电话:"曹思源先生可是地灵人杰的江西当代首屈一指的精神人物啊!明天你........" 听得我芒刺在背, 惴惴不安.......

        一早醒来更是忐忑,尤其担心昨夜就被上岗了,就赶着为曹先生写了一副挽联,并第一时间推特给胡佳兄弟:

劫海悲心恰明月,三世共仰;

        私产公义哭枭雄,九阙招魂!

     一发现并未上岗,我便直驱九号线转一号线。到得八宝山不过七点四十分,弔客其时并不多,东礼堂的黑纱横幅格外触目锥心:"思源我们爱您"。推开门,左首第一幡更令我大吃一惊,天哪!这不就是我大学同班同组的黄河浪——黄富民同学作为曹思源"老同学"的祭幡吗!前厅的祭幡,正厅祭挽的精选与荟萃罢了,我的老同学的祭幡居然置于前厅左首,可见黄河浪同学对于曹思源不仅是更老的同学,而且必定是更其亲密、更其肝胆的精神挚友!

    黄河浪,文革破四旧前本名"黄富民",来自瓷都景德镇,毕业后也分配归故里。我们那一届中文系是一个大班,同学七八十位之多,可当李九莲争鸣如火如荼、凶险危厄之际,大学同学之中就唯有黄河浪以景市大专红司常委身份,从遥远景德镇特地赶赴赣州,名曰"考察",实为悲悯、关注李九莲,支持辩护士,危难中给老同学以精神陪伴.......而那以后,因我冤狱辗转、八方漂泊,我与黄河浪同学再无缘相见......

     踏破铁鞋无觅处!精神中国如此之大,却又如此之小:曹思源先生魂归天国之际,他的老同学显赫地位的祭幡中,我与我思念不已的一位 "老同学"——黄河浪"邂逅"了!
                     
曹思源追悼会现场:朋友、唱诗班、牧师、警车

 
     "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真的很难一一展开此情此境赋予久久盘桓在我心头的此语的繁复意蕴,总之,在吊唁簿上录下我一早拟定的挽联,并代签上"胡佳"的名字,又郑重拍摄下丽娜把鲍彤、高瑜与他们夫妇联名献祭的鲜花,置于曹思源灵床正前之后,我便暗自决心:

     在曹思源先生的最后一程,我要代有幸"邂逅"却不能亲临的老同学,为他最挚爱的老同学全程守灵;更要为一方灵秀的故土,为它最杰出的精英骄傲地见证!

     江西,至少自王勃《滕王阁赋》"物华天宝、地灵人杰"的千古咏叹始,唐宋八大家超半随之脍炙人口,乃至中国之驰名世界,"国号"也只以瓷都精绝的"物宝"代称。尤其近现代迭起的枭雄——不断有史料表明——孙中山、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家世血脉都与江西相关。另一方面,不仅反极权的标杆人物林昭的父籍就是庐陵,不仅思想的、以生命的代价曝露出文革嗜血与高层龌龊的李九莲、陈耀庭、谢聚璋,都是在江西的"红土地"上喋血的,就是当代震撼华夏的人权浩歌之中,曹思源之八九弹劾,也并非江西人物的绝响:也是庐陵籍的刘晓原律师——不正为伊力哈木、铁流等案忙得昏天黑地吗?不正是此时此刻,江西籍的张雪忠律师在为新公民运动案获刑迄今最长的江西女杰刘萍祝福生日吗?——犹记当代人权第一巾帼林希翎的北京追思会上,我正是怀着一种故土自豪感,请刘晓原代表律师界追思发言的。而此时此刻,我肃立在离曹嫂陈彬彬咫尺之遥的吊唁大厅西头,莫大的崇敬与悲痛之中,不仅夹杂着一种深深的故土自豪感,更为人权中国之庄严际会、崇高顶礼与后继有人深深庆幸!

——化悲痛为继承,这是即将魂归天国的曹思源先生最渴盼的悼念!

      也许又在八宝山相逢的老鬼、丽娜、唐吉田、任众、袁陵、钱行行、黄河、李和平们也许至今不解:为什么在吊唁全过程,我执拗地与主持人小毕东西相对,肃立始终? 更未必洞悉我灵前的遥思缅想中,我作为人权同道的悲哀和痛苦,与作为故土儿女的惊羡与骄傲,是同在并存的——人们多半会以为我是在为我亲自操持的甘粹葬礼之寂寞冷落,寻找弥补与平衡吧?当然不能完全排除这种成分,但那确实只是我精神驱动力中最微不足道的。倒是主祭的女司仪,显然一直注目、试图理解、更终于谅解了我始终居于东前一隅的怪诞,以致我明明已经与曹嫂及曹先生亲人们一一握别之后,她仍然刻意安排,让我最后独自一人向曹先生遗体三鞠躬——就如甘粹葬礼上,殡仪特为因瘸腿而迟到的李家騤重新开棺,任其最后瞻仰与告别……

                                       

     素昧平生的陈彬彬大嫂,万恳您节哀!盼您与黄河浪同学都能读到我这灵前的断想,不仅为失联老同学"灵前的邂逅",也不仅为一释您拥抱对视之际的愕然。

     是的,犹如《铁玫瑰园的中国纪念》及其钱理群序言:《永不掉头》,往往华夏精英不幸的最后一程,也正是精神中国崇高顶礼与价值传承举世瞩目的宣示平台。 感谢曹先生一家及其精神挚友们,感谢你们在空前的悲痛压抑中,为这如雪如林如海的一瞬所作的一切!告别现场多少人与我一样,虔敬地、几乎一无遗漏地摄下了前厅正厅所有的祭联挽幡。它们凝定不仅是巨大的哀思和悲痛,更是宪政中国的艰难开拓、不懈进程、历史性建树的人权高度与精神传承。历史低谷中,理想主义的求索往往显得浪漫,但时间,必会证实毕生前驱思想着、践履着、担当着的曹思源先生的真正价值。曹先生炼石补天的悲悯与荣光,当同属于基督公义、民族觉醒,也属于一方水土——属于哺育、支撑、继承曹思源先生事业的故土和所有亲朋师友同学同道们!


              2014/12/2-3  于北京  



最钟爱的外孙女最后的告别
                           

中共拒絕學生退場建議,刻意導致六四鎮壓

             中共拒絕學生退場建議,刻意導致六四鎮壓
                                                             曹思源口述回憶

  這是剛剛由「六四檔案口述實錄」首次公佈於眾的曹思源先生的回憶,提供了一個切實的第一手證據,證明八九學運絕食後,廣場學生絕不是不給 中共台階下,而鄧小平、李鵬決計屠殺學生和市民,乃是刻意為之。

背景情況:
  五月十三日中午 北京學生開始絕食,很快達到三千多人規模,北京百萬人上街支持學生;
  五月十七日下午 曹思源等學者應統戰部長請求,與在場學生代表簽訂降低條件的四點協議(詳下);
  五月十七日晚間 鄧小平家召開中共政治局常委會議,拒絕上述協議,決定戒嚴大開殺戒;
  五月十八日上午 李鵬會見學生代表,電視轉播部分內容,強調北京無政府狀態,暗示要鎮壓;
  五月十九日晚間 李鵬宣佈次日戒嚴。

  以下是2013年2月9日曹思源先生在舊金山接受「六四檔案口述實錄」採訪,談五一三絕食後令他印象深的事情:





封從德:謝謝曹思源曹先生,接受 「六四檔案口述實錄」的採訪。
曹思源:印像比較深的是,五月十 三日絕食以後,五月十七號,中共中央統戰部給我打電話,當時的統戰部長是閻明復,統戰部的同志給我打電話,要我呢,馬上趕到統戰部,一分鐘都 不要耽誤。說的很緊迫,那我當然就去了。到了統戰部呢,閻明復跟我們談,我說我們呢,主要是一些北京的知識界的,比較著名人物,我想得起來 的,有我啦、周舵啦,還有一些人,我現在想不起來。閻明復說,政府現在需要跟學生對話,緩和局勢。但是呢,學生方面不聽政府的,而你們這些人 都是學者,你們跟學生的關係比較密切,你們有時候到學校講課。比如我當時到北大、人大、清華,都講演。他們邀請我參加講演,我講得又是政治改 革。那麼,我們說得上話。他們希望我們這些學者,跟學生說得上話的人,參與做學生的工作,來緩和局勢。我感到這個要求對我來說不勉強。我不參 與學生遊行,並不是我不關心這個運動,我內心心急如焚,我不想這個運動持續太長的時間,以至於產生不可控制的這種結局。因此我願意參與使局勢 緩和的行動。所以我趕到了統戰部,閻明復對我們提出了一項要求,你們能不能做做學生的工作,就是說,讓學生停止絕食,撤出天安門廣場?
  我說,可以。於是呢,由我執筆,起草一封公開信,就是建議學生停止絕食,撤出天安門廣場。而學生代表呢,我記得……好幾個 學生代表,但是現在印象不深了。我家裡面都有名單,在上面。學生代表提出來呢,官方不能秋後算賬、不能說我們是反動學生。官方老是以黨中央的 名義來表態,而黨中央的表態,需要經過中央機構的會議表決才能通過。這樣一表決通過就有難度,就延長了時間。而那邊是已經在靜坐,在絕食。時 間延長可能導致事情發生巨變,比如,餓死人了,馬上就要產生巨變。所以呢,這種表決之後得出結論的一種工作方式,在處理絕食問題,顯然不靈。 於是我們建議呢,黨中央應該委託一名負責同志,全權處理學生運動的問題。處理的成功還是失敗,事後可以評價,追究這個中央領導人的功過。因 此,根據這些基本討論的想法,我記得一共寫了四條:
  第一條:建議中共中央委託一名政治局常委,代表中央全權處理學生問題。我當時提了趙紫陽,有人反對,「趙紫陽不是好東 西」,不要寫趙紫陽。於是就沒寫趙紫陽。就是由中央委託一名政治局常委,來全權處理學運問題;
  第二呢,就是,就是承認學生運動是愛國民主運動;
  第三呢,就是,中央保證不對學生不秋後算賬;
  第四呢,學生停止絕食、立即撤出天安門廣場。
  我要的是最後這條,我希望這個事情緩和,不出人命,不會產生爆炸性結果。我寫了這四條,是我親筆起草的。然後呢,我們這些 學者,大概是10個人不到,8個人還是9個人我不記得了,都簽名了。簽名以後呢,我們就給閻明復看。閻明復看了我們這個起草的公開信,覺得很 好。因為我們都想緩和矛盾嘛。誰說我們這些知識分子「唯恐天下不亂」啊?我們想緩和矛盾。
  閻明復也很贊成,但是他說呢,要讓學生代表也簽名。你光學者代表要停止絕食,學生代表不認賬,就停止不了絕食嘛。要讓學生 代表也簽名。(當時)閻明復在那個房間,我們跟學生代表在這個房間。我們寫好了,到另一個房間給閻明復,閻明復就提出他的見解,那學生也簽 名,然後我們再到這邊來,再跟學生講。這個學生代表,開始呢,一個人看,然後簽名。簽名,他就要看嘛。好多人簽上名,第二個人過來,又從頭到 尾看一遍,然後簽上名。過程太慢了!我說不要一個一個看了,乾脆我來唸一遍,你們同意再都簽名。結果我念了,學生代表每個人都簽了名。就是我 記憶當中啊,沒有人沒簽名。

封從德:地點是在……?
曹思源:統戰部,兩個辦公室。學 生在這個辦公室,閻明復在那個辦公室,兩個辦公室之間進行。簽好以後呢,就要送黨中央,要黨中央認可了,立即就到天安門廣場去,就去執行了, 就撤啊。這不很好的一件事嘛。
  那個,中央統戰部在府右街的西邊,跨過府右街,東邊就是中南海。所以我們把東西交給閻明復了,那麼閻明復就到中南海去了, 然後我們就等在那裡。我們都中午前後到統戰部的,一直待到晚上兩點到三點之間。最後,閻明復打電話過來了,說:「請大家回去休息。」沒戲了! 「中央不同意!」不接受我們學者和學生共同達成的協議。
  在此之前,據我所知,也有一些大學校長,12個大學的校長啊,還是多少個大學的教授啊,提的建議,建議學生停止絕食,撤出 天安門廣場。這都是慘案發生之前的一種努力啊,避免這個慘案發生。當時他們有個特點,就是單方面的建議,大學校長的建議,學生說跟我沒關係 啊,對不對?教授的建議,還有全國總工會,好像也有個建議。都是他們建議的,學生沒有表態。而我們是當時唯一的一份建議,是雙方都簽字的,提 議者和學生代表都簽字的。
  這個公開信,如果黨中央接受,那麼馬上就會實現,停止絕食,撤出天安門廣場。我說這個,重要的意義就在於:並不是學生把黨 中央逼到了絕路,不得不開槍——大家一點都不讓步,只好開槍了。
  我以對歷史負責的態度(證明),我親身經歷了:是給黨中央台階,學生停止絕食,天安門廣場就不會流血,以這樣一個方案報給 黨中央。只是黨中央不接受。閻明復打電話來,「請同志們回去休息」,我們就一個個回家了。這是一個重要的過程。

封從德:這是一個我第一次聽到的事情,非常重要 的事情。
曹思源:我還要告訴你啊,這個不 是憑我口頭說的。我為什麼說我們頭腦很冷靜呢,就是我當時想到的,光是我們這個做工作,學者代表跟學生做工作,這是私下做工作啊,我們要公諸 於歷史,所以五月十七日晚上做的工作,我們就把這個協議,雙方簽字的協議,送到了《科技日報》,發表。所以,五月十八號的《科技日報》就發表 了。……五月十七號,統戰部找我們談,工作一直做到晚上,都寫好了。寫好了,等待黨中央表態。等待期間,我們就給他公開發表,讓全國人民都知 道。就給了《科技日報》。所以這個有案可查,你們可以查一查中國的《科技日報》,五月十八號登出來,頭版。這是六四或可避免的一個鐵證!

封從德:那個,五月十八號的《科技日報》沒有 講,後來閻明復說當局不同意的事情?
曹思源:沒有說。它只是把我們那 個文本(登出來),過程它沒有登出來。

封從德:那有沒有提到,學生簽名的名字呢?
曹思源:有啊!學生的簽名也登在 報紙上……

封從德:而且你自己家裡還有一個文本?
曹思源:我還有,我原始資料都保 存了。……這就是說,有人製造謊言,說是「學生把黨中央逼到絕路上去了,學生毫不退讓,激化矛盾,中央不得不開槍」。我覺得,這個中間有一 個,我們赤子之心,我們學者,和學生一道,要緩和矛盾,給了黨中央一個台階下,但是沒有被採納。

「六四檔案口述實錄」封從德供稿,民陣網站編輯根據錄音整理文字。

2014年11月23日星期日

崔卫平:论周恩来——政治家的政治行为

崔卫平:论周恩来——政治家的政治行为


      1976年1月8日,周恩来病逝。旋即,布店里用来制作黑纱、挽幛的黑布销售一空,人们自发地涌上街头,涌向天安门广场,“深切缅怀人民的好总理”。但随之而来的周恩来追悼会,毛泽东却没有出席。对于这么一个忠心耿耿辅助他打天下、坐天下的老臣如此冷落,自然会引起众人的不满,毛泽东对此毫不在乎。他有理由不在乎,他更有理由看不起周恩来。

    比如毛泽东深知,周恩来骨子里是反对搞文化大革命的。以他个人的秉性、以他处理党、政日常工作的身份,周恩来对这样一场“天下大乱”的举动,内心里抱有深深的反感,他每迈出一步都很为难。但最终周恩来还是没有逃脱与文化大革命的干系,通常是到了最后一刻——当他发现事情的背后是毛泽东本人的旨意,周恩来会打消自己原先的看法或犹豫,甘心充当毛泽东的“马前卒”。
       
    在对待党内“最大的走资派刘少奇”的问题上,周恩来先前的态度一直是低调、谨慎、犹豫,一度被毛泽东从主管刘少奇专案的位置上撤了下来,但在最后的关键时刻,是他与陈伯达、康生、江青一道,共同起草并由他本人执笔的关于刘少奇的报告,其中称“刘少奇是长期埋伏在党内的大叛徒、大内奸、大特务、大工贼、大汉奸。、、、、、、是一个五毒俱全、十恶不赦的反革命分子。”
       
    在关于刘少奇被捕叛变的罪证材料传阅件上,周恩来甚至写了这样一大篇话,用来回应江青:
       
    “、、、、、、我们要首先欢呼我们伟大领袖毛主席亲自发动的这场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没有这场大革命,怎样能够把刘贼及其一伙人的叛党卖国、杀害同志的罪状,挖得这样深,这样广?当然我们还要挖下去,不能有丝毫的松懈,不能失掉警惕,如果挖不完,我们要交给后来人!
       
    我们要万分感谢林副主席高举毛泽东思想伟大红旗,把毛泽东思想、毛主席声音(语录)广泛地传达到几百万解放军和几亿劳动人们中去。没有几亿劳动人民和几百万解放军战士掌握了毛泽东思想,如何能够发动这场有亿万革命人民参加的自下而上又是自上而下的文化大革命?毛泽东思想的传播,毛主席声音的传达,毛主席指示的执行,这是考验我们够不够做一个共产党员,能不能保持革命晚节的尺度。在这点上,我们要向你学习!我更要向你学习!”
       
    江青阅后在此处批示道:“向恩来同志学习!共勉励,保晚节!”(有出处)
       
    实在难以想象这些肉麻句子是周恩来本人写下的。即使用历史的眼光,也难以说服后人原谅类似的蠢举。别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道自己正在干什么,也不知道江青是个什么人,你周恩来还不清清楚楚?还在那里搞迷魂汤?
       
    用所谓“历史的局限性”、“集体领导”之类的说法为此开脱,是完全说不过去的。事情有其在“水平方向”上(或者说相对尺度)得到理解的一面,任何具体的事情都是在一定的具体环境下发生的;但是还有“垂直方向”上(或者说绝对尺度)予以解释的另一面,即在刨除了那些具体的因素之后,从正义、真理、善与恶、是与非的尺度来衡量。比如可以说任何杀人犯都是有他自己的具体理由的,但是“不可杀人”就是一个垂直的、绝对的尺度。用来衡量政治家所作所为“垂直方向”就是历史,就是要经得起历史长河的检验。
       
    而且在历史的审判面前,在最终的历史审判席上,不是一大群人,而是一个人,是“独自一人”接受历史的审判,就像独自一人接受上帝的审判一样。每一个人都要为自己曾经的做过的事情负全责,是自己欠下的债务不可能转嫁到别人头上去。如果说人在生前,有许多纠缠不清的关系;同时因为他还在格局之中,仍然对局面和他人产生支配性影响,在关于他的行为的评价有难以辨析的地方;但是一旦他离开这个世界,断绝了这个世界的联系,他做过什么、没有做过什么就可以拎得清清楚楚。到那时候,周恩来再也无法为毛泽东做过的事情担待、推诿,毛的责任将由他自己承担;而周只能清点自己做过的事情,独自承担它们的责任。包括纯粹是为毛做过的那些事情,毛是无法继续领情的,他无法顶替周,将周的错误也揽到自己身上,为周开脱。
       
    但是与旁人不同的是,周恩来拥有一张富于人性的面孔,他给人留下的印象是身不由己的、忍心动性、仁慈、亲切和大度的。而且实际上很难说这张人性的面孔仅仅是外在的面具,仅仅是做给别人看的。如果要说周有画皮的话,完全可以说,那些“紧跟”“舵手”和“旗手”的一面,才是他不得已伪装出来的。这样的记载是令人毫不怀疑的:在彻底清算刘少奇的问题上,周恩来是万分矛盾、乃至痛苦的。邓颖超曾对给她写传的作者谈过,周在作出这一决定时心里很痛苦,连续几天一个人在屋里来回镀步,彻夜未眠,办公室的灯一直是亮着的。
       
    类似的讯息还有许许多多。比如在文革的腥风血雨的时刻,周恩来保护了一大批部级老干部,北京的和外地的,把他们请到中南海里来,免受革命小将的冲击。这个举动令劫后余生的人们感激不尽,被称之为“大树参天护英华”。包括后来被迫害致死的贺龙,也曾携妻在周恩来家住过一阵子,周对贺龙夫妇照顾备至。有一次王光美被造反派以女儿车祸骨折为由骗走,周立即派人把王光美保回来,并对她说“光美同志,要经得起考验啊。”这个情义并茂的举动多年令王光美唏嘘不已。
       
    1972年为陈毅去世举办悼念仪式时,周恩来热心作了许多工作,甚至是积极争取,力图为这位曾经的有功之臣恢复名誉,一时“传为美谈”。而1975年夏天周恩来拖着重病的身体参加贺龙的追悼会。贺的妻子有一段非常著名的记载——
       
    我就听到外面“薛明,薛明”的声音。我断定是周总理。周总理进来了,我看他确实瘦了许多。他说:“薛明在哪里呀?”很着急。我说:“我在这儿。”周总理抓住我的手,他搂着我的肩膀,他说:“我没有保住贺龙啊,我对不起你呀!”他当时哭出声音来了。我说:“总理,你不要难过。”我给他抹去了留下来的眼泪。他拉着我的手直哆嗦:“薛明,我没想到,我没有想到!”
       
    我的天!除非是等到中国将来出了莎士比亚那样的天才,否则不能写出这样一种复杂人物之复杂心态。周恩来完全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产生什么样可怕的后果。他的确于心不忍,痛心不已!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经受那样一种深深的愧疚感的无尽折磨?他是否考虑过,他将怎样和能否偿还因为自己的行为所导致的难以弥补的后果?岂是别的,而是无数人因此送了性命!什么“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他就这样把自己的灵魂抵押给了魔鬼?这种心甘情愿、死心塌地最终带来了什么吗?是否如他自己所希望的那样,历史将还他一个清白之身?让他的灵魂得到真正的安息?那些冤屈的亡灵会不会在阴间跟他缠绕不已?他是个真正的无神论吗?相信自己死后哪怕洪水滔天?但是从他生前有所顾忌、有太多顾忌的情况来看,又不像;那么他是一个有神论,他崇拜的神是毛泽东吗?他不是眼看着毛泽东作为他的下级一步一步提上来的吗?在将毛泽东看作“人”和看作“神”之间,所跨出的最关键的一步是什么?这个跳跃是如何完成的?日常生活的世界和风云突变的历史舞台是怎样划分和衔接的?
       
    但是一般老百姓如吾辈,并不是莎士比亚,离莎士比亚有十万八千里之遥!还是把那些复杂迷惑的心理过程,丢给伟大的天才和智者们吧。作为普通老百姓,我们有权利对大人物的心理状态、心理动机不感兴趣,也不想对他们的为难之处负什么责任。他们有他们的难处,我们还有我们的难处呢。我们每个人难道不也是生活在种种为难的处境之中?说这个难道有什么意义吗?该做的事情不是还得去做吗?同样,我们每个人也要独自站在历史或者上帝的审判面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
       
    做为一个民族共同体的成员,一个政治和经济共同体中生活的公民,我们关心的是这个共同体中的政治家们在政治上的所作所为,是他们在公开的、决定性的政治生活中的表现,是在政治决策方面的看得见的行为。因为这种决策将以一种普遍性覆盖全民族每一个人的生活,令他们因此得福或者遭祸。

   假如你在政治局会议上“一致通过”某个打倒老干部的决议,尽管内心多么不赞成,但是并没有阻止这种决议的产生和发挥效用,你会后、事后再力图做出某种补偿,只能是杯水车薪!你保了张三而李四呢?你保了部长级而副部级呢?你保了党内的要人而党外的呢?中南海住满了怎么办?你保了上层而下层呢?在下层发生的并不比上层更不残酷,许多下层的工人农民也一样迫切地需要保护呢?他们怎么办?等你高高在上的周恩来亲自一个一个签字、画押?人命早就没了!早就人头落地了!不说别人了——已经落脚在周恩来家的贺龙他就没有保得住。屈从林彪的压力,周不得不在某日交出贺龙,从此贺龙一去而不复归。

    从这个立场看周恩来的那些富有人性味的举动,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我们的小学课本上至今还有邓妈妈为周总理缝补睡衣这一课,真是愚蠢之至!周恩来穿什么睡衣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做为一个泱泱大国的总理,人们对他的要求应该是这个国家的人民处于一个什么样的生活水准,是否还有人们食不果腹、衣不遮体。

   汉娜·阿伦特花很大力气来划分——某个人在亮起来的公共舞台上的行为与他偷偷摸摸所做的好事之间不可混淆的区别,认为后者是处于“公共生活的对立面”上。某种“善行”处于隐蔽状态,回避了在公共生活中所要承担的责任,逃离了在民族共同体的政治生活中参与和发挥影响——无疑,政治生活在其他生活中占有先行和决定性的作用。在从看得见的公共视野中消失之后,“好人仿佛从虚空中冒出来”,而从虚空中冒出好人还是坏人纯属偶然。着眼于公开的生活公开的行为以及所导致的巨大结果,阿伦特接近这样一个结论:光凭良心是靠不住的。

    把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如雷锋,当作民族伦理的楷模,这是一个民族丧失了公开的政治生活、丧失了起码的公共生活及其尺度的严重信号。而对事后、背后、私下里所施加的小恩小惠感激不尽,仍然是臣民心理而完全不是平等的公民意识。

2014年11月14日星期五

爱的绝唱,爱的哀荣:甘粹先 生祭挽图

 2014年11月号-特稿雪沨简介雪沨文章检索
 
 
 
爱的绝唱,爱的哀荣:甘粹先 生祭挽图集
 
                                              雪沨 编撰/ 丽娜、朱毅摄
 

https://blogger.googleusercontent.com/img/proxy/AVvXsEizHPdVU3pNsjoqWToAYiZPRkYwSqO1U5IEIEVoFmm1A7oGsgVrByFW5WEYv4AX8AziesT1OFKAs3ZcIMTVtEXSryyvQnjN4bjHFWpgExiIRN-jKCllwOt6jh5d7TRwJBoLOygL7wYwUUY7KHcCh5o8GJo=s0-d-e1-ft
                                                              
 
                                                             
 
                                         
        
 
                 
 
 
 
 
                
 
 
 
 
 
 
 
                      历遍世道苦甘
                  写尽人间精粹
                  父亲千古     
                         劲松并妻 痛挽
 
                  哭送夫君
                         爱妻萍萍
 
                  阿三一路走好
                     兄甘大跃
 
                    
                   
                                                                         丽娜与萍嫂
 
                
                               
 
                                                  列名并不完整的主祭挽联
    
 
  十四万言凭君青史,三千年故国 铁窗啸魂,秋瑾长剑再出鞘;
  二十一载孤烟大漠,五五度秋月 天涯望断,金风玉露终相逢。
  甘粹先生千古 
            铁玫瑰园同人 
           钱理群、艾晓明、王书瑶、朱毅、老鬼、丽娜 、袁凌
     严正学、朱春柳 王荔蕻、朱承志、钱行行     同挽   
       
 
               
                         钱理群告别日一早发来的祭挽
                      又正在夹边沟忙瘁的艾晓明嘱代为告别
                                     
              纯粹一生
           甘苦自知
           甘粹先生千古
                                        钱理群 敬挽  
       
                      自由无价,生命有涯;
                      宁为玉碎,以殉中华。 
                                         艾晓明、朱毅、老鬼、丽娜敬挽 
 
 
 
 
 
                                    
 
                            从第一时间恳嘱献祭的胡杰夫妇的函件里摘取了这幅挽联
         
          一同寻找林昭的灵魂
          杰出完成人间之使命
          甘老师彪炳青史 
        胡杰 江芬芬    敬挽
朱毅老师您好!
     在悼念甘粹老师的时刻,我想到了很多在我和他一同寻找林昭的灵魂时,甘老师给我讲的很多故事。甘粹老师已经完成了或超额完成了他的使命。请在甘老师的灵前献上我们的悼念。   胡杰 江芬芬。
      
  
          生不害人,死不累人;
          伟业未成,我应重生。
                   倪竟雄、许宛云、谭蝉雪遥挽
 
                         
                        从短信索取到傅国涌先生传来这幅灵堂挽联就几分钟
 
        遇五七,遇林昭,半世都在思念里;
        有风雨,有真情,一生守望自由梦。
        甘粹先生安息    
                                                    傅国涌敬挽
 
    
            出师未捷身先死,
        长使英雄泪满襟。
        痛挽甘粹并悼念五一九战友林昭
                          王书瑶敬挽
 
           
              房先生为林昭在景山和团城接连照了两张相,林昭也为他照了两张
 
                京华结伴,巨掌拆散贤伉俪;
           大漠遗魂,弱手犹谱哀民书。
                     学友房文斋、江之浒痛挽
                   
                     噩耗突降,寸心欲碎!仓促奉祭,哭我挚友!房文斋又及 
                        
        呜呼,
       又大去了一位右派份子,存世者责任更重大了。
       甘粹先生千古  伏维尚飨!
                   和林昭同年级的北大右派份子 林木鞠躬
       
                
               从张敏唁函摘取,以慰藉甘先生生前对她采访林昭妹妹的感恩
 
         一息尚存,民主理念不灭,
         万难犹凛,自由薪火永传。
         林昭、甘粹永生
                        张敏敬挽  
                                       
朱毅先生:
       得知甘粹先生骤然离世。深切悼念!
     也想到不久前沈泽宜先生逝世,甘沈二位在林昭的人生中各有位置。
      感慨五七追求民主自由的一代人相继离去,你我老三届一茬也进入老年,幸见香港青年学子举起黄雨伞,力争真普选,矢志不渝。
     民主理念不灭,自由薪火相传。
      一息尚存,共勉努力!
 

                
          沉冤未雪,
          死不瞑目!
          甘粹先生千古 
                           香港五七学社总干事武宜三并同仁鞠躬
 
朱毅先生:请代致于某悼念之情
已在美国,请代我致哀.钱煇焴      102417:40
宜三先生:甘粹去世,我虽未与他有过联系,却很痛心。得信晚了,兹发上挽联一则,请转致其家人。汪廷奎
                    挽甘粹难友
铁冠盖顶  人权被夺  棒打鸳鸯流棘莽
白首归真  民主仍遥  神游宇宙访林昭
            未谋面难友汪廷奎敬挽  20141027
 
                 
                《林昭秋风辞》全校注作者冯先生连来两函,恳灵堂挽此联
     
           虽未谋面久闻林昭挚友;
           日坠惊心遥祭甘粹老师!
                         冯士彦敬挽

                 
        情断铁一号 ,浦江落日里 春也伊人 秋也伊人
        梦萦农二师 ,大漠孤烟中 爱也天涯 恨也天涯
        痛吊林昭甘粹劫世情殇 
                                                                    雪沨、敏桓敬挽     
                                   
 
       廿载戈壁浴火,梦萦伊人,热血衷肠不悔
       一心为林昭魂,意寄柳丝,粹质甘泽犹存
                                  修鹏敬挽
 
                  
    一句民主,即为右派,千里流放阶下囚,备尝屈辱心不甘;
       三声太息,犹如狮吼,万难不辞守灵人,护卫英魂纯且粹。
                                                         晚生徐旭敬挽甘粹先生

                  
              人心不死,
              自由恒存!
              沉痛哀悼甘粹先生!
                               史宗伟 敬挽
 
            
             海鸥唳天,只应社稷公黎庶,
             圣女九死,那许山河私帝王?
             守望公义
                              宋浩然敬挽
 
            
              斯人已去,世间依旧,
              万般不甘,一声叹息!
                             巴人敬挽       

            
               逝去的青春  甘粹安息
               不灭的人格  林昭永生
                                                刘爱芳敬挽

            
                            花去如风催,痛觉遗晚追,
              余痛余生忘,空杯留远香!
                             沈进辉痛挽

            
             杜鵑九死魂應在,
             鸚鵡餘生夢尚新  
                         林昭、甘粹不死
                           廖伟棠敬挽

            
                         此情可待成追忆,
            只是当时已惘然.
                                                夏花敬挽

            
                     摘自王东成跟傅国涌贴
在这块土地上,真正的爱情常常带着血,相爱的人的泪水常常是苦涩的。
甘粹先生,如今回家了,林昭,在笑着等你!
                                王东成敬挽
 王东成在腾讯微博跟帖傅国涌先生的这条博文,被热转近百,全文见续辑)
                         
    
        哭公只有泪
        下笔竟无言
                冀德才敬挽
 
                 白霓贯日 彗星袭月
                 自由无价 生命有涯
                 甘粹千古  
                                                  刘树人敬挽 
 
                          
13909238695261026短讯:
甘老师:我是您二十多年新疆劳改经历的读者,我也知道是您把林昭留下的难以辨认的文字一一订正。你为我们树立了不屈与坚守良知的典范。今天您升天了,我很想念您!
 
        
  


       
 
 
 
           
 
 
 
      人生终点上的至情,孝子劲松为甘粹最后盖上黄綾
          最后的温馨:人间花瓣随往天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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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 者 :雪沨
出 处 :北京之春
整 理 :2014年11月5日19: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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