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2年5月13日星期日

大爱无疆的母亲: 张志新、钟海源、谢聚璋 图一 今天母亲节。 容我遥遥与女儿们一道,感恩与纪念为思想——为大爱殉难的三位伟大母亲:张志新、钟海源、谢聚璋。 她们的血脉之恩,属于儿女。 她们无疆的大爱,永垂华夏! 与张志新遥在大洋彼岸的女儿林林通邮,志勤姐告诉我,拼读林林的“伊妹儿”,就是汉语的四个字: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又岂止女儿对母亲的感恩! 为改写网墓志铭——《割不断的琴声》,为圣女双雕,为张志新35祭,我曾多次与林林越洋交流。她的刻骨,她的铭心,她的故国遥思,她的酷似母亲,终于在最近那个花事凋零的秋天,定格成一张铁玫瑰园祭母照(图一)—— 此刻面对此照,35祭现场哽不成声的 戴晴女士仿佛又站在张志新遗像前,她用流利的英语,悲情朗诵着大洋彼岸林林给母亲的祭诗。 眼泪!记忆!天堂!回家! 如果眼泪可以搭成阶梯, 而记忆是一条线, 我愿意直直的走向天堂, 为了再次带您回家。 图二:与钟海源女儿小云同祭钟海源遇难十周年。 这张照片,是二十多年前在赣州公园照的。 当年李九莲问题调查委员会广播站,就设立在公园正门红楼一侧。“李九莲无罪!”——“洗雪中华儿女热爱祖国却蒙负罪恶的耻辱!”如火如荼的200个日日夜夜,钟海源激越悲怆的声音,撕裂着如磐的长空:那是章江贡水合抱的城市永恒的记忆。 那年,白霓绿裙的小云才三岁。 1974年10月29日,王洪文、张春桥责令江西省委在京常委议决的赣州地区李九莲问题调查委员会取缔令,终于因我的触发而付诸实施。数百干警与四个武装民兵连全城突袭前的三个小时,就在十四年后与小云合影的地方,我将李调会的所有文告,连同《九吐心丝》、《静夜扪心录》手稿一道托交钟海源保存。此夜即地狱,此后即天涯,我们安然坦然,但是,我们都没有料到也不可能料及:那竟是我们的永诀! 女儿终于亭亭玉立了,女儿也成母亲了,她把对母亲的感恩写成了共青城二十年祭:《致胡耀邦爷爷——如果没有您……》 20年后今天 在此刻 在七十三级台阶之上 一个终于能为勇敢的母亲大声哭泣的女儿 也是妻子 也是母亲 从岁月深处皎洁地盘旋而出 肃立在您的咫尺 只为倾诉 一声 谢谢 图三 昨天,谢聚璋烈士女儿陈小炎女士又悲愤地在邮件中诉及:母亲恰恰就冤死在她的生日! 小炎无数次如此哭诉: “7月11日,本来是我的生日,但自从知道妈妈冤死于那天,从此我就没有了快乐的生日。我不敢想象我的母亲在那天惨遭到哪些非人的折磨;我更不知道我的母亲在她冤死前的最后一刻是如何在自己女儿出生之日,想念着自己心爱的儿女,闭上她那美丽忧伤的双眼的……” 图三就是谢聚璋烈士。“北有张志新,南有陈耀庭、谢聚璋”,陈谢夫妇复旦大学毕业后任教于瑞金大学——赣南医专,在“文革”狂潮中挺身而出,为捍卫真理坚决同林彪、“四人帮”极左集团英勇斗争、壮烈献身:拨乱反正中,夫妇双双经民政部追认为文革烈士的,举国仅此! 地狱深处却有幸见证:相对于张志新、李九莲,陈耀庭谢聚璋烈士不仅是深刻思想意义上的反极左前驱,尤是行动意义上更超前、更果决、更英勇的前驱斗士。他们1966年10月——1967年12月书写与投寄往党政军各级的27份书信,如匕首,似投枪,与肆虐的极左针锋相对,步步相峙,昂扬着民族正气、凛然执着与大无畏抗争。这一切,连同夫妇俩的灵犀相通、生死与共,都曾深深激动、启迪过李九莲。李九莲生前甚至当面向我承认过:她的悲剧之所以始于“恋人”叛卖,就与神往与奢望陈耀庭谢聚璋式“同甘共苦、不因任何风险与耻辱而动摇”的爱情,不无相关。 谢聚璋惨死于囚禁过李九莲与我的同一大湖孤岛! 今年清明,遥葬赣州天竺山三十载的烈士终于双双归骨故里。原来,不仅陈耀庭与林昭同乡,谢聚璋也与我敬重的林昭学友甚笃。地杰东南,义士如此壮烈。而作为一切都如此贴近的历史见证者,姗姗今天——母亲节,我才第一次在虚拟空间祭思大爱无疆的谢聚璋烈士,遥慰恰在生日失去母亲的陈小炎女士,敬仰之外,与其说是荣幸,毋宁说是我深深的愧疚! 2012母亲节于北京

大爱无疆的母亲: 张志新、钟海源、谢聚璋 图一 今天母亲节。 容我遥遥与女儿们一道,感恩与纪念为思想——为大爱殉难的三位伟大母亲:张志新、钟海源、谢聚璋。 她们的血脉之恩,属于儿女。 她们无疆的大爱,永垂华夏! 与张志新遥在大洋彼岸的女儿林林通邮,志勤姐告诉我,拼读林林的“伊妹儿”,就是汉语的四个字: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 刻骨铭心!——又岂止女儿对母亲的感恩! 为改写网墓志铭——《割不断的琴声》,为圣女双雕,为张志新35祭,我曾多次与林林越洋交流。她的刻骨,她的铭心,她的故国遥思,她的酷似母亲,终于在最近那个花事凋零的秋天,定格成一张铁玫瑰园祭母照(图一)—— 此刻面对此照,35祭现场哽不成声的 戴晴女士仿佛又站在张志新遗像前,她用流利的英语,悲情朗诵着大洋彼岸林林给母亲的祭诗。 眼泪!记忆!天堂!回家! 如果眼泪可以搭成阶梯, 而记忆是一条线, 我愿意直直的走向天堂, 为了再次带您回家。 图二:与钟海源女儿小云同祭钟海源遇难十周年。 这张照片,是二十多年前在赣州公园照的。 当年李九莲问题调查委员会广播站,就设立在公园正门红楼一侧。“李九莲无罪!”——“洗雪中华儿女热爱祖国却蒙负罪恶的耻辱!”如火如荼的200个日日夜夜,钟海源激越悲怆的声音,撕裂着如磐的长空:那是章江贡水合抱的城市永恒的记忆。 那年,白霓绿裙的小云才三岁。 1974年10月29日,王洪文、张春桥责令江西省委在京常委议决的赣州地区李九莲问题调查委员会取缔令,终于因我的触发而付诸实施。数百干警与四个武装民兵连全城突袭前的三个小时,就在十四年后与小云合影的地方,我将李调会的所有文告,连同《九吐心丝》、《静夜扪心录》手稿一道托交钟海源保存。此夜即地狱,此后即天涯,我们安然坦然,但是,我们都没有料到也不可能料及:那竟是我们的永诀! 女儿终于亭亭玉立了,女儿也成母亲了,她把对母亲的感恩写成了共青城二十年祭:《致胡耀邦爷爷——如果没有您……》 20年后今天 在此刻 在七十三级台阶之上 一个终于能为勇敢的母亲大声哭泣的女儿 也是妻子 也是母亲 从岁月深处皎洁地盘旋而出 肃立在您的咫尺 只为倾诉 一声 谢谢 图三 昨天,谢聚璋烈士女儿陈小炎女士又悲愤地在邮件中诉及:母亲恰恰就冤死在她的生日! 小炎无数次如此哭诉: “7月11日,本来是我的生日,但自从知道妈妈冤死于那天,从此我就没有了快乐的生日。我不敢想象我的母亲在那天惨遭到哪些非人的折磨;我更不知道我的母亲在她冤死前的最后一刻是如何在自己女儿出生之日,想念着自己心爱的儿女,闭上她那美丽忧伤的双眼的……” 图三就是谢聚璋烈士。“北有张志新,南有陈耀庭、谢聚璋”,陈谢夫妇复旦大学毕业后任教于瑞金大学——赣南医专,在“文革”狂潮中挺身而出,为捍卫真理坚决同林彪、“四人帮”极左集团英勇斗争、壮烈献身:拨乱反正中,夫妇双双经民政部追认为文革烈士的,举国仅此! 地狱深处却有幸见证:相对于张志新、李九莲,陈耀庭谢聚璋烈士不仅是深刻思想意义上的反极左前驱,尤是行动意义上更超前、更果决、更英勇的前驱斗士。他们1966年10月——1967年12月书写与投寄往党政军各级的27份书信,如匕首,似投枪,与肆虐的极左针锋相对,步步相峙,昂扬着民族正气、凛然执着与大无畏抗争。这一切,连同夫妇俩的灵犀相通、生死与共,都曾深深激动、启迪过李九莲。李九莲生前甚至当面向我承认过:她的悲剧之所以始于“恋人”叛卖,就与神往与奢望陈耀庭谢聚璋式“同甘共苦、不因任何风险与耻辱而动摇”的爱情,不无相关。 谢聚璋惨死于囚禁过李九莲与我的同一大湖孤岛! 今年清明,遥葬赣州天竺山三十载的烈士终于双双归骨故里。原来,不仅陈耀庭与林昭同乡,谢聚璋也与我敬重的林昭学友甚笃。地杰东南,义士如此壮烈。而作为一切都如此贴近的历史见证者,姗姗今天——母亲节,我才第一次在虚拟空间祭思大爱无疆的谢聚璋烈士,遥慰恰在生日失去母亲的陈小炎女士,敬仰之外,与其说是荣幸,毋宁说是我深深的愧疚! 2012母亲节于北京

2012年5月10日星期四

褪色的道德感召•許知遠

褪色的道德感召 •許知遠 •陳光誠案不僅象徵善惡鬥爭的道德劇,也折射中美角逐,而美國手中的牌越來越少。 -------------------------------------------------------------------------------- 許知遠,二零零零年畢業於北京大學,現為《生活》雜誌的聯合出版人,也是《金融時報》中文網的專欄作家。他最近的一本書《極權的誘惑》由台灣八旗文化出版。 在得知陳光誠走出美國使館之時,我正坐在重慶沙坪壩公園的湖畔茶館裏,眼前赫然矗立的是一尊自由女神像。它大約八米高,由灰色水泥塑造,紅磚的底座,左手持法典,右手高舉火炬,只是面部有點過分陰沉,她難道是在對中國缺乏自由表示不滿?在湖中泛舟的青年男女,就這樣經過她的身旁,沒人會多看她一眼。 在中國各地,有很多這樣的自由女神像,它出現在主題公園裏,也出現在標榜品位的住宅區。沒人會關心她左手所持的法典上是否刻有一七七六年七月四日(美國獨立日),或是右手高舉的火炬到底意味著什么,它像巴黎的艾菲爾鐵塔、英國的鄉村別墅一樣,是美好生活的象徵。美國在中國的形象一直在變,在重慶的感受尤深。 七十年前,這座城市是蔣介石的戰時首都,自由中國的象徵,美國是中國最重要的盟友,它提供軍事物資、作戰指導甚至思想方式。當時在此的新聞記者白修德(Theodore White)發現,國民黨政府幾乎由一群美國大學畢業生掌管,他們幾乎都是美國理想與美國生活方式的孜孜追求者。 四十五年前,這裏是全中國武鬥最激烈的城市,青年人高喊著毛澤東語錄與反美口號,把城區變成了戰場,他們還期待能把中國革命輸出到全世界,要把紅旗插到白宮上。 當鄧小平開始了開放政策,美國再度變成了中國仿傚的目標、靈感的源泉。高潮出現在一九八九年初夏的天安門廣場上,學生用泡沫塑料雕刻了自由女神像,以象徵他們追求的目標——他們要的是美國式的自由與民主。在那一刻,美國不僅象徵著軍事、經濟上的權威,更代表著巨大的道德感召力。或許正是這一點,令美國與歷史中的其他強權不同。在接下來的二十年,這種道德感召在中國迅速消退。 是的,美國仍在批評中國的人權狀況,並收容魏京生、王丹、余杰等異議者,但在很大程度上,它越來越變成某種姿態。中國的迅速崛起帶來了雙重後果,政府日益傲慢、越來越少理會外界的壓力;同時,一種國家強大帶來的民族主義也興起,公眾既對這些異議者缺乏興趣,也對外來的指責心生不滿。在中國人眼中,美國越來越變成一個正常的國家,青年人仍渴望前往留學、新富階層試圖移民,它也是貪腐官員轉移資產的目的地,人們很少談論它代表的政治理念了。 這種狀況值得理解,卻引人擔憂。它代表中美兩國力量的逐漸接近,中國對美國理解的深入,是一種自然的去浪漫化過程;它也是美國的自我放棄,為了擁抱這個龐大的市場,美國自覺地降低關於人權、自由的聲調;同時,它也是中國社會的一種新的自滿與墮落情緒,喪失了對外界的好奇心,覺得自己不需要向別人再學些什么;它也還意味中國社會的普遍性精神墮落,人們認定人與人、國與國之間,只有利益上的爭奪,哪裏有什么道義上的優劣。 「他是不是為了去美國,才去美國使館的?」一個本地朋友問。他的潛台詞是,他不太相信陳光誠僅僅出於單純的信念去成為一名維權律師、一名政府眼中的敵人,他必定是為了尋求代表著更大權勢的美國的庇護。我不知道該怎和他爭論,因為我對於陳光誠的了解也少得可憐。 即使他的消息在微博上四處流傳,這些資訊與判斷幾乎都來源於英文媒體。這些西方媒體,尤其是美國媒體,表現出的急切與憤怒值得理解,陳光誠的戲劇性遭遇不僅象徵善惡鬥爭的道德劇,也折射出中美間的力量角逐:面對一個迅速崛起的中國,美國手中的牌似乎越來越少。 一個中國的人權律師仍願意到美國使館尋求安全,象徵了美國的道德力量,但為了在國際安全與經濟領域上的合作,美國還是壓制了道德衝動。而當未來的歷史學家書寫廿一世紀的歷史時,陳光誠的案例是否會被當作美國衰落的另一個鮮明例證?而我們又會看到一個怎樣的中國崛起? 在重慶,人們仍抑制不住的談論薄熙來,他在這個城市進行了四年的實驗的確征服了很多人的心——一個高效的專制系統,即使是以犧牲個人自由與道德麻痹為代價,人們也仍樂於接受。■

2012年5月5日星期六

许知远:后极权政权的恐惧

2012年5月6日 星期日

许知远:后极权政权的恐惧



北京正充斥着对于中国共产党十八大的猜测,薄熙来的丑闻四处流传。一切在发生变化,一切又似乎毫无变化。
在此刻的中国社会,我强烈地感到托克维尔对当年法国社会的感慨——人们不是热爱自由,人们只是憎恨主子。这仍是一种奴隶哲学。而一个弥漫着奴隶哲学的民族,怎样能建立一个民主、自由的社会?



  目前中国不再如极权社会那样残酷,但处于惊人的平庸中,不关心精神生活。
  他们去世的消息相继传来,激起的效果却截然不同。人们热烈地谈论金正日这个残忍、荒诞的暴君,却对哈维尔吝于言词,他比任何人都清晰与锐利刺破了后极权社会的迷雾。
这是五个月前的事了,我记得自己当初的失语。在表面上,这现象值得理解。谈论蠢行是容易的,它令你轻易地站在道德与知识上的制高点,人人都可以嘲笑与诅咒“金家王朝”,它充满快感、政治正确,不需要道德与情感上介入。而探讨哈维尔,就意味着你要理解崇高,理解一整套哲学背景,它还让你觉得自己生活的卑微。

  一种极度私利化物质化的欲望激发出来
  这或许也象征了中国社会的精神状态,它处于一个不折不扣的“后极权社会”。这个社会不再如极权社会那样残酷,每个人都处于冰封状态,被虚假的理想主义欺骗。但它处于一种惊人的平庸中,狂热的理想已然散去,人们怀疑一切崇高,因为精神性的东西被否定,人们转而成为物质的俘虏。而在一个物化的社会,所有的精神活动必然转化成娱乐。很显然,金正日的娱乐价值比哈维尔多得多。
  这是人性的弱点,人们总跟随人群,总趋利避害,总期望别人付出牺牲,自己搭载便车,也总安于某种惰性。在很大程度上,极权主义正建立于这种惰性与盲从。它许诺你一个包罗万象的解决方案,告诉你明确的历史进程,它通过一次次规模宏大的活动让你置身集体中,忘记个体的孤单,它还通过无尽的运动与清洗,让你充满恐惧——害怕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成为异端。于是,所有的个性都退隐了,每个人隐藏自身,成为一个巨大的国家机器上的平常齿轮。
接着,机器松动了,齿轮获得了更大的自主性。集体主义失去光彩,恐惧也减弱了,长久被压抑的欲望苏醒了。但这幻灭感,这恐惧的印记却促成了某种畸变——所有对高尚的、公共的、精神的生活的渴望沉睡了,一种极度私利化、物质化的欲望则被前所未有地激发出来。

  中国仍是一个看客式的国家
  很多人赞美过这种欲望的觉醒,认定它是个人主义的先声。他们也赞同政治上的消费主义,相信它是对所有极权的解构,似乎当你嘲笑了权力,权力也就瓦解了。
  但我却感到隐隐的不安。我从不相信,一个不关心精神生活,只在乎现实利益的人群能塑造一个美好的社会,我也不相信解嘲真的能瓦解权力。
  倘若哈维尔说的没错,一个后极权政权最恐惧的是诚实,诚实将摧毁谎言,让政治机器无法运转。而能重建这个被损害的社会的力量是新的价值与意义。沉浸在荒诞中的人们是没有力量改变的,而新的价值与意义能给人带来力量。
  而这两者的前提则是真正的个人主义,这种个人主义源于一个人对自身身份的自觉,这需要他在历史、社会方面有着广泛与深入的了解,知道个体与时代背景之间的关联。它同时需要你愿意为自己信奉的价值付出代价,你不仅谈论它,还实践它。
  在此刻的中国社会,我强烈地感到托克维尔对当年法国社会的感慨——人们不是热爱自由,人们只是憎恨主子。这仍是一种奴隶哲学。而一个弥漫着奴隶哲学的民族,怎样能建立一个民主、自由的社会?
  这是不是陷入了一种悖论。倘若你不改变政治制度,怎样培育出公民文化、个体精神,但如果没有个人精神的改变,所有的制度变化又只会是表层的。
  北京正充斥着对于中国共产党十八大的猜测,薄熙来的丑闻四处流传。一切在发生变化,一切又似乎毫无变化。
  在很大程度上,中国仍是一个看客式的国家,人们忙于嘲弄、诅咒别人,把责任寄望于更大的历史变化,而自己不准备付出任何代价。这代价不是让你上街抗议,呼喊人权与民主,而是一些细微的做法:你要关注精神生活,你要尽量拒绝谎言,你要谈论哈维尔,而不仅仅是金正日,你要阅读,而不是看那些愚蠢的连续剧,你要参加社区活动,要增加艺术修养。
健康的公民社会不仅要抵制政治权力压迫,也要抗击消费与娱乐的侵袭。那些被弱化成消费动物与滑稽者的人们,是无力改变时代的。

  (中国媒体人/评论家)